為何說再見(三)

第二話     數年前的一個月後 靈堂

遲到的關係，我只能遠遠的站在靈堂門口，前面黑壓壓的坐滿人。

出席Daniel喪禮的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多。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喪禮可以有這麼多來賓，比以往我參加過的任何一個婚禮還要多。我忍不住用我的雷達眼掃瞄在場的每一個男人，看看有沒有帥哥。

4 Wedding and a Funeral嘛，Daniel 你在天之靈應該不會怪我吧? 最好來個顯靈，例如把我絆倒跌在某個太陽的後裔的懷裡~~

朋友們都在最前方，近年少有的齊人，好些許久不見的朋友都來了。隨著年紀漸長，能夠集齊所有朋友的聚會要不是在醫院，要不就像今天，這點我很早以前便知道了。可是我一直以為那會是十多二十年後的事。

我們一直「以為」的事可多著呢，但人生原來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「意外」湊合以成。Daniel 的早逝對我有很大的衝擊。上星期還說好要大棵兒一齊到台灣旅行，今天他已經先行一步。如此防不勝防，我們苦苦經營的一齊又是為了什麼?

當我還在胡思亂想時，Scarlet開始講話，儀式開始了。

「一個人既時間用係邊，係睇得見既...」特如其來的開場白仿佛在回應我心中所想。

努力不會白費，終究能給看見。真的嗎? 如果是工作的話我大概可以想像 (我上班可是有打卡的)  不論最後有沒有升職、加薪，最起碼我還是得到基本工資。

但感情呢?

我想起小時候打紅白磁碟機，明明差幾關就可以爆機了，然後有一天磁碟機無緣無故壞掉，所有存檔都沒了，花去的時間和心機，全都沒有了，消．失．了。

那時我哭了許久，從此我不再玩紅白磁碟機。

我從沉思中回到現實，儀式仍然進行中，顯示屏在播放回憶照。我稍為分心，剛巧看到Horace在旁全神注視著屏幕。遙遙看著他一臉鎮定沒事人似的，鎮定得令人心痛。

曾經他也有好多「以為」吧?  

十數年的辛苦經營，那些說好的幸福呢，只換來今天的無奈? 那些曾經的甜蜜在一剎那都變得那麼痛苦。痛得，希望從來沒有發生過。

我不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