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何說再見 (一)

序章


從太子地鐵站走出地面，經過阿媽靚湯的時候想，過了今晚，大概好一陣子我也不會再來這裡吃飯吧? 雖然它的魚蒸得好，不過分手以後，可以的話還是別太走近前度的主場。

慢慢的走到新填地街的潮州打冷店。看著門外排隊的人潮，我想起這裡是第一次遇到Horace和Daniel的地方，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?  初次見面時，只知道他們是感情那麼要好的一對情侶。然後過了不久，Daniel得到上天眷顧提早退休，才有今天這個故事吧?

我忽然想起和Horace交往不久後，曾經在一個清晨夢見Daniel。

夢中情景大概是一大班朋友在酒樓吃飯，跟平的聚會沒有兩樣，而一開始他是不在場的。一如以往，我們談得興高彩烈，然後侍應前來上菜。當我稍為向右移時，就看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，忽然出現在旁邊的位置。那個造型大概就是Brad Pitt 在《Meet Joe Black》裡的模樣。

我嚇得大叫一聲 ，接著聲線提高了八度大叫「你為什麼在這裡?」。然後那一刹整個餐廳只剩下我和他。我問了他很多問題，他也只是微笑的看著我，不發一言。然後他忽然拿起我的左
手，輕輕的在手背上親吻了一下。

接著夢醒了，沒有然後了。

醒來時我坐在床上激動不已，把夢境仔細的想了一遍又一遍。那時我一廂情願地認為Daniel 在拜託我照顧Horace的。但過了這數年，當一切都過去以後再想起，或許他當時不過想給我一點運氣而已。

可惜，離運氣還有半寸那麼遠。

終於來到Horace家樓下，拿出他給的鑰匙，打開大廈的閘門。抬頭望著那道走過數年的樓梯，我有點緊張。

我慢慢的走上唐四樓，邊走邊在腦海內把將要說的話重頭細想一遍。我的壞習慣是緊張時便詞不達意，繼而暴走，最後演變成吵架收場。類似的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很多很多遍，拜託，就這一次，千萬不要。

如果不能好好的在一起，至少分開時總能好好的分吧? 我是這樣想的。

不知不覺到了四樓。 看著Horace家的大門，吸了一口氣，把鑰匙插進大門扭開的一瞬，我不禁想，

為何會這樣?